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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政府上任後，中美兩國舉行的首次戰略對話，歷時一天半，經三場會談，3月19日終於在美國的阿拉斯加安克雷奇落幕。不出外界所料，這場高層會談果然以各執一詞為主、以不歡而散收場。讓輿論跌眼鏡的是，分別代表當今世界兩個大國的外交官一上來就充滿火藥味，這為人類外交史上所罕見。其首場一個半小時，因戲劇成分豐富且全程為媒體所記錄，而註定將被載入雙方及世界的外交史冊。

 

至於後兩場閉門會談，外界對其氣氛、內容不甚了了，只能從會後各自接受記者的採訪及新聞稿內容中加以判斷。對話結束後，中方的楊潔篪與王毅一起接受媒體採訪。楊潔篪表示，這次對話是有益的，有利於增進相互了解。雙方在一些問題上仍存在重要分歧。中國將堅定維護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中國的發展壯大是不可阻擋的。王毅表示，雙方都有很多關切。有一些疑慮，可以通過對話加以緩解。有一些是長期以來存在的問題，可以通過對話加以管控。

 

按美方說法雙方不是一點共識都沒有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在3月19日12時第三場會晤結束後，與白宮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在會議廳外共同面對記者。布林肯談到中美共識說：“在伊朗、朝鮮、阿富汗以及氣候議題上，雙方的利益得以交織在一起。”布林肯指出接下來可推進的工作時稱，“在經濟、貿易、技術議題方面，我們告訴對方兩位官員，我們正在與國會、盟國以及合作夥伴們密切協商、審查這些方面的事項。”沙利文則強調指出：“我們將繼續與中國向前推進合作。”

 

為何說對美方而言是一次挫敗？

 

通過比較中美雙方對會談的總結性新聞稿，有評論認為美方做了一些妥協與讓步。其實這不是問題，中美雙方有太多的太廣泛的共同利益，這是常識。既然有共同關切，也坐下來談，就一定有共同點；美國貴為世界超級霸權，也有其搞不定的事務，同樣需要國際或中國等國協助與配合。

 

既然連雙方代表共進午餐晚餐及共同見記者等正常的外交慣例都免了，就是大家所不樂見的，那麼，為何又說此次對話特別對美方而言是一次挫敗呢？

 

首先，對話由美方發起，地點選擇在美國境內，中方是應邀參加。美方佔有主場優勢，對會談的期望值更高；

 

其次，會談對拜登執政團隊來說是對華外交首秀，志在必得。對中方而言，卻沒有這種心理負擔。會晤前，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已經說了，對會談不抱很大的期待；

再次，美國两位代表布林肯和沙利文首次擔任國務卿及國家安全事務顧問，國內國際都盯大眼睛在看，尤其是在美國總統大選中被擊敗的共和黨人及其支持者，將比較新政府對華政策與上屆有何異同。而中方的兩位代表是資深的外交官，其資歷其能力不用靠一次兩次會談來體現，楊潔篪從2007年開始，歷任外長、國務委員到如今的外事辦主任；王毅從2013年擔任中國外交部長至今，前後也近十年。

 

最後，美方處於攻勢，會前拉幫結派，以期掌握主導，會談開始後，又先發制人，期望一招制勝；中方屬於防守，會談時轉守為攻，後發制人。美方先聲奪人，卻未達目的，中方沒有被壓服，對美方而言就意味著失敗。相反，本次對話中方堅持原則，不丟陣地，守住了，就贏了。

 

據報導，布林肯在官方推特上，對與中方兩天10小時的會晤未置一詞；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和日韓及其他國家領導人的會晤，對現場的描述圖文並茂。這是否也說明，在他心中，阿拉斯加這一役實在乏善可陳、不值得炫耀？

 

事有湊巧。中美會談剛結束後的上週五，拜登搭乘空軍一號專機前往亞特蘭大，在舷梯上一連絆了三跤。是身體欠佳使然，還是心情不佳所致？這不禁讓筆者想起，上世紀80年代中英在討論香港前途時，鐵娘子撒切爾夫人到北京會見鄧小平後，在人民大會堂門前台階摔跤的情形。

接下來要看中俄如何表演

 

美國為了這次會談，可謂煞費苦心。會前召集日印澳三國舉行“四國機制”視頻會議，與日韓又舉行國務卿加防長的“2+2”會談，美防長奧斯汀還單獨訪問印度；並且，美方趕在會前，針對中國香港問題追加制裁14位中方官員，同時對中國高科技企業華為等實施進一步打壓。

 

美方上述所有的所謂“組合拳”，目的就是要逼中方就範，結果事與願違，打錯算盤。現在美方是利好出盡，等待拜登執政團隊的是：內政方面經濟與疫情控制的雙重壓力；外交層面與中俄兩國對陣，及朝核與伊核迫在眉睫的兩道難題。

 

在中美會談前，美方公佈了一個外國干預總統大選的報告，俄羅斯、伊朗等國赫然在列。一下子令本已陷入深谷的美俄關係，在拜登時代雪上加霜。既然美國執意要同時向兩個大國“開戰”，中俄只有奉陪，不做他想。下面將輪到中俄攜手上場了。

（王毅2018年出席金磚國家外長正式會晤期間曾會見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左））

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今日（22日）訪華，他形容中俄關係處於歷史上最好時期，提議中俄增強自主科技創新以應對制裁。而在3月7日十三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的視頻記者會上，王毅回答塔斯社記者關於中俄關係的問題時也指出，今年是《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簽署20周年。雙方已商定將條約延期，並賦予其新的時代內涵。這是中俄關係的里程碑，更是新起點。雙方將弘揚世代友好、合作共贏的條約精神，繼往開來，推陳出新，在更大範圍、更寬領域、更深層次上推進中俄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

 

拉夫羅夫23日將訪韓，鑒於美韓“2+2”對話中強調共同解決朝核問題的決心，中俄也將發揮在朝鮮半島的影響力。

 

一年一度的金磚峰會今年將在印度舉行，中俄印巴西及南非五國有機會探討金磚集團範圍內疫情防控及經濟恢復等議題的相互合作。

 

中方將在重要國際場合團結盟友 重申主張

 

除了中俄強強聯手，中國也將利用重要國際場合，團結盟友、重申主張。

 

受疫情影響，達沃斯論壇2021年年會延後於5月13日至16日在新加坡舉行。這將是世界經濟論壇自“9·11”恐襲後在紐約舉行以來，首次在瑞士以外的國家舉辦。到2021年12月11日，中國“入世”20年。20年來，中國經濟顯著開放，改革穩步推進，入世使中國進一步順應了經濟全球化的潮流。預料中方將在以上時機，闡述中國繼續堅持改革開放、推動全球化的政策主張。

 

2021年是新中國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50周年。半個世紀以來，中國維護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體系，維護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楊潔篪此次在中美會談中也強調中方的以上“國際秩序觀”。國際形勢面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正如王毅在人大記者會上所說，中國將堅持《聯合國憲章》的宗旨和原則，堅持聯合國在國際體系中的核心地位，堅持聯合國平等協商的基本規則。

 

第26屆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COP26）因新冠疫情推遲至2021年在蘇格蘭格拉斯哥舉行。美國已然重回《巴黎氣候協定》，中美是否能在應對氣候危機上體現出此次美方代表布林肯所言，“双方的利益得以交织在一起”，到時便見分曉。

 

總之，無論中美關係是否如外媒所言“邁入新的冰河時代”，中國都將與世界一道堅定地向前邁進。

 

 

（作者是香港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