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聯合聲明》標誌著“新冷戰”格局成型?

時間:2021-04-19 軍事與安全


拜登政府上台三個月了,成績如何?相信不同的人、從不同的角度評判,會得出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的結論。內政不談,就對外而言,筆者以為,白宮新團隊交出了一份可圈可點的答卷。


籠統地說,自日本首相菅義偉訪問華盛頓之後,美國新政府完成了構建“全球反華聯盟”的第一階段,即實現美日“聯手抗中”;同時,中美在氣候問題上嘗試展開合作,邁出了中美“該合作時合作”的第一步;另外,針對另一個對手——俄羅斯,美方發動了新一輪的打壓。據此,有人說,是拜登將普京進一步逼到了習近平的一邊。照這個趨勢下去,“美日同盟”將更加鞏固,中俄“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也將更為強化。這種格局,是否已呈現出了後新冠疫情時代全球“新冷戰”的基本特徵?


(日本首相菅義偉(右)4月16日與美國總統拜登會面)

 

通過菅義偉訪美,美日同盟在兩國新政府間再次獲得確認。這既讓拜登團隊得分,也增加菅義偉今年9月30日屆滿前(之前有消息說,菅義偉可能提前大選)爭取留任首相勝算的幾率。美日同盟穩了,也就鞏固了美國在東北亞的根基。可是,僅此尚未足夠。東北亞尚存不穩定因素,威脅地區的安定;同樣,美日在該地區展示影響力也有隱患與障礙,美日要消除不安定因素,補齊安全上的短板,就不得不面對朝核問題並期望加以解決。

 

朝核問題:“新冷戰”雙方不得不合作

 

繼菅義偉訪美後,韓國總統文在寅也將於下個月訪問華盛頓,重點無疑是朝鮮半島及朝核問題。美日聯合聲明重申兩國對朝鮮完全無核化的承諾,敦促朝鮮恪守聯合國安理會決議規定的義務,並呼籲國際社會予以充分執行。美日打算加強威懾力,以維護該地區和平穩定,並將與其他國家一起努力解決與朝鮮核項目和導彈項目有關的危機,包括核擴散風險。

 

為改變日本在朝核問題六方中最邊緣的角色,菅義偉訪美期間單獨見記者時再次高調表示,準備與朝鮮領導人金正恩會面。談到日朝領袖見面,就要問朝日關係是怎樣的一個狀態?朝鮮是第一個宣佈不參加東京奧運會的國家;之後,日本隨即表示將制裁朝鮮期限再延兩年。日朝關係惡劣至此,菅義偉還奢談首腦會晤,恐怕只是想往自己臉上貼金吧。

 

在朝核問題上,韓國比日本有份量。而韓國在中美間又不像日本那樣明確選邊站。如何才能讓美日韓更加緊密?除了指望日韓雙邊關係能回升外,美日若能在解決朝核問題上有所作為,就能增強對韓國的向心力。《美日聯合聲明》也認識到韓國在美日韓三角關係中的重要,表示“我們(美日)還同意,與大韓民國的三邊合作對我們(美日)共同的安全與繁榮至關重要。”

 

朝核問題的“歷史”表明,無論是中俄還是美日韓,單方面都於事無補,相信這是個“新冷戰”時期雙方不得不坐下來商談合作的議題。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在中美阿拉斯加會面後不久,即訪問韓國,目的無非是加重對朝核問題的話語權。

 

歐洲成了“新冷戰”時期的香餑餑

 

中俄與美日分邊之後,接下來,就是歐洲或歐盟如何選邊站的問題了。歐洲若從所謂的價值觀範疇衡量,基本上較傾向於美日一方;若從對外自主性及經濟利益考量,又離不開中俄。



歐洲與俄羅斯之間,除了冷戰時代的北約與蘇聯互為敵人外,七年前因克里米亞問題關係跌入低谷,眼下又面臨烏克蘭東部問題。目前俄烏雙方在東北部武力對峙,為此,美國於上週驅逐了10名俄駐美外交官,並要求美國證券市場不得購買俄羅斯發行的債券。週末,俄羅斯即宣佈對等反制措施。至此可見,烏克蘭問題是美國在俄羅斯與歐洲之間楔入的楔子。然而,俄歐之間的能源合作卻難以割捨,典型事件如俄德之間的“北溪二號”。德國會否在這個跨境超大型天然氣項目上堅持到底,即使面對美方的制裁也要將項目完成,具有指標性意義。

 

同樣情況也適合於中歐關係。歐盟在2020年已成為中國的第二貿易夥伴,僅次於東盟,之後才是美國與日本。美國在中歐之間,以所謂的民主、人權加以挑動之外,近年來還引入並大肆炒作中國新疆的維吾爾族問題。新疆議題令不少歐洲國家跟進,加入到制裁中國的行列,最新的例子是冰島。此前,新疆問題導致歐盟議會中斷對《中歐全面投資協定》的審議進程。也因此,中歐投資保護協定能否在歐盟議會重啟審議,便是檢驗中歐關係的試金石。

 

伊核協議重啟 中俄佔上風

 

中東方面,因前任特朗普政府退出伊核協議,使得現任美國政府需要重新加入,而如今圍繞重啟伊核協議,美伊雙方分歧仍在。經過本月6日的維也納間接談判,美方放出消息稱有意先行放鬆部分對伊朗制裁,以換取伊朗同意遵守核協議。然而,美國的伊核態度還取決於中東的另一個國家以色列。為阻滯拜登政府在伊核問題上讓步,維也納會議期間,以色列在紅海吉布地海岸附近襲擊伊朗的“薩維茲”號船;在會議之後,襲擊伊朗中部的納坦茲(Natanz)核設施,導致伊朗核基地發生斷電、爆炸等事故,致使用於濃縮鈾的離心機等先進設備損失嚴重,至少九個月內不能再度投產。可見,美國在伊核問題上是進退維谷。



相反,中俄在中東問題上已下了先手棋。中國外長王毅3月27日和伊朗外交部長扎里夫簽訂25年合作協議。內容涉及長期穩定的能源合作,龐大基建項目及人民幣結算等重大經貿議題。該協議若獲得成功執行,伊朗將成為中國在“一帶一路”沿線伸入中東大國的重要支撐點。伊朗擁有8300多萬人口,國土面積1640多萬平方公里。俄羅斯憑藉在敘利亞的軍事基地得以在中東站穩腳跟,在美國的壓力下立於不敗之地。中國若能在與伊朗的經貿領域大展拳腳,拓展中東其他國家的市場,也順理成章。

 

繼王毅之後,俄罗斯外长拉夫羅夫於本月13日訪問伊朗。拉夫羅夫表示,俄伊兩國在技術和國防領域的合作沒有限制。伊朗總統魯哈尼強調,伊俄有必要繼續發展國防和軍事合作。

 

新舊冷戰大不同



“新冷戰”與上世紀美蘇冷戰不同,不是隊列兩邊、壁壘分明,而是雙方之間既有立場鮮明的一面,又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另一面。這也構成新舊冷戰的最大不同。就在這種特徵之下,中美可展開應對全球氣候危機的合作,中日之間的貿易額每年將不少於3000億美元。

 

至於,《美日聯合聲明》即便回到52年前重提台海问题的局面,也不可能阻止大陸對台的統一進程,包括解放軍艦機常態化巡航台海周邊海域及台海上空;也不會改變中方艦船巡航釣魚島的態勢。

 

 

(作者是香港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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