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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史學難題是同一個問題

 

英國古典經濟學家亞當·斯密第二難題（或亞當·斯密難題Ⅱ），也叫做中國封建社會為什麼長期延續問題，是困惑中國歷史學界和經濟學界最大的謎團。學界每個人都言之有理，但人們都不認為難題已經解開了。

 

這讓人聯想起了同樣被長期討論的李約瑟難題：中國古代科技一直領先於世界，但為什麼近代科技和工業文明沒有在中國誕生，而是一直落後於中國的歐洲？

 

筆者認為，這兩個難題是同一個問題在社會不同層面的不同詮釋，兩者是一個問題。即，中國封建社會在經濟、科技、文化、思想、軍事等各個領域都領先於歐洲，但15世紀以後，歐洲逐漸後來居上，趕超了中國，這就是亞當·斯密難題Ⅱ和李約瑟難題的內容。

 

全球學者對亞當·斯密難題Ⅱ和李約瑟難題都有討論和解答。筆者以為，中國封建制度之所以比歐洲產生得早、崩潰得晚，根源完全在於東亞大陸這種地緣政治上的大一統局面、地理壟斷寡頭與優越的地理稟賦的牢固結合。超級大國繁榮昌盛，慣性大於中小型國家，這是地理壟斷巨頭的強勢和優勢。不過，超級大國一旦出現危機和惡性循環，轉制統一期長於中小型國家。也就是說，超級大國繁榮期越長，衰落期也就越長。可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第三個史學難題就是全球大國崛起法則。綜合自歐洲國家海外探險、開闢新航路以來的強權國家即大國（Great Power）崛起的梯隊模式，筆者認為文明移動、大國演進的原理有規律可循：歷史證明，正是人類社會所有因素的相互作用和所有國家的合力，促使新型的社會制度、社會模式、科學技術總是誕生於小型國家，然後在中型島國發展壯大，最後在超級大國達到巔峰。這或許可以算作對李約瑟之謎的解答。

世界上沒有與生俱來的優秀、優越的民族和種族，也沒有亙古不變的世界中心。歷史上大國和強國的發展遵循人類社會的普遍規律，並獨具大國特有之發展規律。超級大國是以地理版圖和人口總量為基礎性硬體，這是崛起的根本保證。任何國家只要達到超級大國的版圖面積和人口總量的下限，遲早都會崛起為超級大國，只是時間問題。大國崛起的順序差實質上就是時間差。

對李約瑟之謎解答的三次驗證

 

可以說，地理環境是新的社會制度的天然孵化器（Natural incubator），也是新的社會制度的成長平台。按照領土面積的不同，如果將全球國家劃分為超級大陸國、大型大陸國、大型島國、中型大陸國、中型島國、小型大陸國、小型島國七大類，認同文明（Civilizations）和大國的誕生、發展和壯大，不是單純地以“國家”為單位，而是以“國家集群”的形式出現；那麼關於李約瑟之謎解答，其實至今已有三次驗證。

 

第一次驗證發生在春秋戰國時代的中國，封建制度誕生於農業地理稟賦發達的黃河流域中小型大陸國集群，這個國家集群屬於分治、競爭、鬥爭體制群，第一個產生封建生產關係的國家是小型大陸國魯國，之後封建制在戰國七雄發展壯大，最後封建制在大一統的秦、漢、隋、唐、宋、元、明、清達到巔峰，這些國家體制屬於統一、壟斷、協作體制；

 

第二次驗證發生在商業地理稟賦發達的西歐中小型島國集群，這些國家也屬於分治、競爭、鬥爭體制群，小型島國荷蘭和葡萄牙首先崛起為工商業強國，隨後資本主義制度、科學技術和西方強國在中型島國英、法、德、意等國產生並發展壯大，最後資本主義工商業、科學技術在超級大國美國達到巔峰；

 

第三次驗證發生在歐美列強打開東亞封建國家中國和日本的大門後，資本主義首先在中型島國日本生根發芽、發展壯大，隨後產業化和科學化將在改革開放的社會主義中國達到巔峰。

當代世界正在經歷李約瑟之謎答案的第三次驗證。

 

突破三大難題將幫助大國贏得“新冷戰”

 

李約瑟難題、亞當·斯密難題Ⅱ的最終答案，就是全球大國崛起的普遍規律。突破以上三大史學難題，將幫助大國贏得“新冷戰”。

未來中國能否超越美國，一直是全球議論的熱門話題。筆者的觀點是，新中國作為封建超級大國的繼承國，從版圖和人口總量層面完全具備成為現代超級大國的基礎硬體：面積900萬平方公里以上，人口不低於兩億。只要保持領土主權完整、社會和諧，堅持改革開放道路、市場經濟道路，重視科技、教育，堅持科學發展觀，中國必定越來越強大，國家強大又促進最終國家統一，統一後的中國將更加強大，所有因素形成合力、相得益彰。這就是中國作為超級大國，內部所有因素相互促進、相互推動而形成合力的必然因果關係。地理位置、地理環境等因素的優越性非常適合人口的生存繁衍，因而中國的人口總量長期佔據世界第一的位置。筆者認為，正常的中國經濟總量應該是美國的三至四倍。

 

極其優越的自然地理環境與完整、龐大、便於統一的地緣政治結構巧妙地結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人類歷史上最發達、最強大、最富庶的天然權力中心，與相輔相成的人口總量構成了龐大的自然經濟帝國，使中國自古成為統一的、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封建制度綿延2000多年，是意大利人馬可·波羅在《馬可·波羅遊記》中描述的遍地是黃金的人間天堂。這個權力中心的發達與重要程度超過了麥金德當年認為的世界的心臟地區——東歐，使中國在古代成為封建超級大國。如今，它使中國古老的文明之根再次發芽、開花、結果，枝繁葉茂，成為世界文明大國中的“參天大樹”。

 

今日的中國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迎來新一輪波浪式前進的波峰、拋物線的頂峰，與日本、英國、法國等中型島國驟升速降的發展軌跡相比，緩升慢降、更具耐久性和持續性、更加碩大無朋，將是中國新的發展軌跡的顯著特點。或許，要等上五六百年，中國人連同中國人的子孫後代十幾代人，要耐著性子，不要一遇到挫折就懷疑和自我否定，才能看完這場永不落幕的“中國大戲”。

 

至於一系列疑問如：美國的世界霸權能否永恆地持續下去？中國和美國誰是世界秩序的挑戰者？中國是機遇還是威脅？美國組織盟友圍堵中國是否正確？這些重大議題都與筆者本文重點研討的三大難題有必然聯繫。

 

中國與歐美日分屬兩種體制，各有利弊；在不同歷史時段，能體現出各自不同的利與弊。中國大一統壟斷體制中存在競爭，歐美分權競爭體制中又存在聯合和協調。任何社會制度的終結理論都是經不起時效性檢驗的，當代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都將合法存在，並且長期合作、鬥爭共存。中國與蘇聯不同，中國是引領世界經濟增長的火車頭。美國領導西方國家聯合遏制中國，不能取得成功，而是對全球發展正能量的抵消，不但損害他國利益，也損害自身正常發展。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曾說：近兩百年的中國或許只是歷史上一個短暫的意外，這並不是常情。如果今後中國要回到屬於她的位置並不意外。

 

一定程度上，諸如李約瑟難題，並不是單純的學術問題，它實際上是一個政治體制課題，政治經濟學課題，全球歷史文明課題和哲學課題，它的複雜難解，證明了它不是單靠任何個人或單個階層的努力能夠完成解答，包括學術界、政界、文化界、商界、教育界、軍界、藝術界，它與中國封建社會為什麼長期延續問題、大國崛起原因等重大歷史與政治課題一樣，都應該是被上升到國家層面、戰略層面的重大國家攻關工程。

 

在中國共產黨建黨百年之際，中國政府能夠突破全球三大史學難題和懸案，就是對以美國為首的反華勢力在哲學、社會科學、文化和意識形態戰線的反擊，必將贏得對美國挑起的“新冷戰”的偉大勝利。

 

 

（作者是中國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