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策智库

果不其然，特朗普1月6日的最後一搏導致了美國首都華盛頓的一片混亂。

趕赴華盛頓的大批特朗普的支持者，攪亂了彭斯副總統主持的選舉人票確認儀式，衝破了戒備森嚴的國會警衛線，衝進國會進行打砸搶。現場一片混亂，且出現了槍聲，國會確認儀式不得已中斷。亂象和暴力已經導致數人死亡，華盛頓市長也宣布實施宵禁。

新年伊始，美國首都又開啟了一場預料之中的動亂。這不是好萊塢電影裡的場景，而是殘酷的現實景象。去年的“黑命是命”運動，憤怒的左翼民眾差點攻陷白宮。現在，支持特朗普的極右翼民眾則“攻陷”了國會。據悉，這是美國國會1814年被英國攻陷後的再次“淪陷”。對此，當選總統拜登憤怒指出“美國民主到了黑暗時刻”，要求特朗普總統“站出來捍衛憲法”。

顯然，這場暴力行動是由特朗普導演。直到他的支持者闖進國會制造暴力行為，特朗普還在繼續宣稱美國大選舞弊。他宣稱要在1月6日發表講話，而且號召支持者從四面八方到首都“勤王”。如此情景，特朗普脫不了干係。

美國人早就預知1月6日會發生不尋常的事情。這一天是副總統同時也是參議院議長的彭斯對選舉人票進行清點並確定拜登勝選的日子。按照美國憲法，彭斯主持的只是一個確認儀式，他沒有權力去變更美國大選的結果。然而，特朗普卻將彭斯當成最後的救命稻草。壓力之下，彭斯雖然陷入矛盾，但他依然強調他沒有權力不遵守憲法，這也意味著彭斯無意成為特朗普的政治工具。

在此之前，在充滿爭議的由特朗普和其追隨者發起的數十起關於大選舞弊的訴訟中，特朗普都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另一邊，一直緊緊追隨特朗普的蓬佩奧國務卿已經開始自己任期的“總結”。白宮“鐵三角”已經分崩離析。更糟的是，特朗普和佐治亞州州務卿的錄音曝光，分析人士認為內容涉嫌選舉欺詐，特朗普或因此而攤上刑事官司。此外，對於特朗普不依不饒的“維權”，民主黨控制的眾議院也可能對其再次彈劾，褫奪其繼續擔任公職的權利。

特朗普持續的政治操作，已經造成了美國政府的混亂，也嚴重威脅了美國兩黨政治的基礎。除了少數共和黨議員支持特朗普是懷有政治目的外（畢竟特朗普背後有7000多萬民眾支持），共和黨大佬們也已經厭倦了特朗普制造的政治紛擾和麻煩。

特朗普對體制內維權已經不抱希望，所以才會有數以千計人奔赴華盛頓支持特朗普，才會有攻占國會的暴力鬧劇。特朗普導演這場群眾運動的目的，就是要挑起暴亂，然後他才可有趁機動用軍隊制亂的理由。其實，去年“黑命是命”運動中，特朗普已經發出動用軍隊的呼籲，不過被五角大樓堅決反對。現在，特朗普到了背水一戰的關鍵時刻，他想把自己裝扮成另一個“林肯總統”，並不令人驚奇。

特朗普不顧後果的政治冒險，會將其推入絕境。不要忘了，美國疫情成災、政黨惡鬥、族群撕裂，都是特朗普執政四年的惡果。如果特朗普通過群眾運動的方式，繼續撕裂美國社會，甚至通過動亂倒逼實施所謂的軍管，將使美國深陷內戰深淵，甚至四分五裂。而這，恰恰是兩黨10位退任國防部長發表聲明要求美國軍隊恪守中立的主因。顯然，特朗普已經淩越了美國政治的底線，侵害了驢象兩黨的共同利益。特朗普的最後反擊也將其變成美國兩黨政治的公敵。

《紐約時報》不僅將特朗普的操作視為“政變”，而且怒斥支持特朗普的共和黨參眾兩院議員是“特朗普的走狗”，建議共和黨建制派和支持特朗普的共和黨人決裂。美國的西方盟友也對美國亂象感到難堪。英國首相約翰遜指責“太不光彩”，德國外長馬斯直言“特朗普和其支持者……不要再踐踏民主了”，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感嘆：“暴力場景令人震驚......”，支持拜登的共和黨前總統小布什則指責衝擊國會事件”令人作嘔”且“令人心碎”。

美國式混亂並非偶然，而是必然。2016年，美國人能夠選出特朗普入主白宮，已經預示著現在的亂局。這是美式民主的硬傷還是美國人缺乏民主素養？答案很殘酷——特朗普執政的四年，不僅讓美國在全球孤立而且因疫暴露了美國治理的硬傷不堪。從“黑命是命”到衝擊國會，美國社會一波波的街頭暴力運動直逼美國政治中樞，不僅折射美國社會的嚴重撕裂，而且彰顯美國民主體制的脆弱和兩黨政治的危機。

特朗普導演的暴力鬧劇，不僅難以撼動拜登當選總統的地位，反而讓自身成為兩黨公敵、西方世界的尷尬，更使美國民主成為全球笑談。

（作者是察哈爾學會高級研究員，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員）